文:
如果我是当初那个满心期待挂在床角的圣诞袜。
嘿,亲爱的,妳还记得我吗?
请妳停下和三五好友朝圣圣诞打卡景点的脚步,闭上阅览餐厅圣诞大餐企划的双眼,静下心来,听我说一些话好吗?
在岁月的折光还未朦胧消散,妳还只是个容易去相信、轻易去忘记,总是对这个世界抱持满腔的梦想的年纪,妳吵着让爸爸带妳去文具行,精挑细选在许多款式中取下了我,兴高采烈地带我回家,小心翼翼地将我整平,挂在床角。
妳期盼着圣诞老公公带来礼物,而我的存在顿时变得如此有意义。儘管我轻飘飘的,一年当中只有这么个时段才会派上用场,却能载满那些犹如天上星辰般闪闪发亮的期待与冀望。
圣诞老公公呀,你怎么还不来呢?
你不来可以,礼物快点交出来呀,我可不想面对小丫头的失望与眼泪。
……
第一年,妳收到了芭比娃娃,开心的将它取出,一度填满我的希望顿时变得空蕩蕩,不过没有关係,妳笑了,足了。
第二年,圣诞老公公忘记给妳带礼物,妳气鼓鼓的把我拆下扔在地上,可没一会儿又把我捡起,擦乾眼泪,收进橱柜。
第三年,妳给我塞了纸条,指名要游戏卡,那时妳迷上线上游戏,不过这种高端的礼物圣诞老公公自然是给不出,于是妳又失望了。
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
妳终于明白,属于妳的圣诞老公公和画本的不一样,他的真实身分是不过是不想让你失望的爸爸,可是妳没有闹脾气,因为妳日渐成长,不再对童话故事信以为真,也不再去轻易相信这个世界构筑给妳的梦想。
我躺在橱柜里好久好久,灰尘为我盖被子,阴暗伴我聊天。
我很高兴妳长大了,我以为自己已从妳的童年功成身退,可我发现,妳似乎把纯真与无邪、梦想与希望,遗落在我这儿了。
妳还记得吗?
曾经的妳单纯的想要一份礼物。简简单单,不用多贵重,也许是玩具,也许是糖果,也许是睡醒时看见袜子里放着礼物的那份惊喜。
那些华丽的景点灯火和餐厅里昂贵的餐点多好,可曾经的妳从来不羡慕。妳没有物质的欲望,不屑华而不实的虚荣。妳单纯为了快乐而期待,期待而快乐。
成长是如此美好,美好的如此残忍。
嘿,亲爱的,妳还记得我吗?
听完我说的这些话,妳想起我了吗?
妳遗留下的那些吉光片羽,最终消失在了灯火阑珊。
但是,请不要在意,我还记得懵懂年纪的妳,曾经确确实实存在。
所以,请妳继续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往未来前进吧。
我会虔诚的为妳祈下圣诞心愿。
没错,就是那些年,妳弯着眉眼,亲手将我挂上床角时,溢着笑容说过的梦想:
「我要赶快长大,赚很多很多的钱,成为非常了不起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