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台百家清谈盛会。
兰凌金氏宗主金凌站在门口等待一个个进场的家族。
前面指引的金氏门生道,「云梦江氏,请往这边走。」
「舅舅。」看到熟悉的身影,金凌勾起笑,鬆了口气,却蓦然听到了个会想让他把人做掉的欠揍声音。
「唉啊!金凌啊,你也长大了啊!越来越有一个宗主的样子了!」
金凌额上的青筋瞬间爆了出来,「魏婴!」
「欸欸,真没礼貌,依照辈分,你也应该叫我一声舅舅吧!」魏无羡笑嘻嘻的从他眼前晃过去。
「魏无羡!」江澄冷冷地声音从魏无羡身后传来,「又想被踢出家族了是吗?」
「哈哈哈,当然没有,只是看到我们这个可爱的姪子,觉得心有戚戚焉而已!」魏无羡大笑的勾住江澄的脖子,「既然是以家族的名义,我觉得有必要好好的自介一下。」他瞬间转成正经的表情,「这里是云梦双杰,夷稜老祖魏无羡和三毒圣手江澄。好久不见了啊,金宗主。」
撇过头,金凌直接无视了他。
「呜呜呜呜金凌,我们都什么交情了你居然无视我!我觉得心好痛……」
江澄忍无可忍的拧住他的耳朵往裏室脱去。
「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痛痛!江澄你这家伙居然还下毒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两人一走进裏室便见到了姑苏蓝氏的兄弟。
「泽芜君,含光君。」江澄不冷不热的打了招呼。
「蓝宗主,啊!含光君你也来了啊!」魏无羡挑了挑眉,「难得,难得啊!」
「江宗主,魏公子,好久不见了。」蓝曦臣笑着打了招呼,而蓝忘机则淡淡地点头,视线就这么定在了魏无羡身上。
「嗨啊,蓝湛,最近过得如何啊?少了我生活没什么情趣对吧?唉唉唉唉唉别担心别担心,我们很快就能重新聚首,共饮美酒了!」魏无羡脸上笑开了花,在蓝忘机面前蹦来跳去。
「嗯。」蓝忘机看着他,眼底有着不可言喻的温柔。
◇◇◇
等到众家族皆进场,家主金凌落坐首席后,宴会便正式开始了。觥筹交错间,魏无羡自在的坐在江澄旁边,该吃吃,该喝喝,无意间扫过案上的一道莲藕排骨汤,眼神一暗,伸手舀了一碗。
宴会完毕已是晚间,清谈会是第二日才开始,众人三三两两的离开裏室,门生为诸位家主指引了客栈。
最后,独留姑苏蓝氏兄弟与云梦双杰。
「泽芜君,含光君,请先回去休息吧!」魏无羡难得的正经说话,「我和江澄与金凌说说话。」
「嗯。」蓝忘机道,「你自己小心。」
「江宗主,魏公子明天再见。」蓝曦臣也笑着说道。
转瞬,大厅只剩魏无羡、江澄与金凌相视无语。
「江澄,我想看看师姐。」魏无羡神情严肃而有些悠远的道。
「随我来。」见江澄点了点头,金凌领着两人来到兰陵金氏的灵堂。
金凌看见魏无羡的表情,充满悲伤及悔恨的无奈。
「金凌,我们先走吧,谈论一下你宗主的事情。」江澄看了一眼木然的望着灵堂上江厌离的魏无羡,伸手将金凌拖出去。
「欸欸?为什么?」直到身后的门关上了,金凌回过神来抗议。
「就算你父母的过世与魏无羡有关,你母亲也毕竟是一手将魏无羡带大的人。」
金凌愣愣。
「你知道,魏无羡是被你祖父捡回来的吧。他与你一样,自幼丧父丧母,但你接着有亲人抚养,他却独自一人在街头流浪了好一段时间。而在云梦时,你祖父对他很好,你祖母却不然,每日的打骂必有,虽然那也是他自做自受罢了。重点是,你母亲,对魏无羡来说,不只像姐姐,更像母亲一般。」
金凌一愣一愣的听着。
「所以让他一个人独自静静吧。」江澄说完,便跟着一旁的金氏门生走到他们休息的静室。
像……魏婴的母亲吗……
金凌悄悄地将灵堂的门拉开一些,听到的是魏无羡的低语。
「我说师姐啊,你儿子真是的,一点尊重长辈的观念都没有,而且一说话便容易得罪人,之前是我还有含光君在场才没出大事,之后啊我会帮妳管教管教他,因为江澄那家伙根本不会教小孩……」
金凌差点冲进去把人揍扁,努力地忍下来了。
「他这个性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点像金子轩,师姐你还记得,当年我到姑苏蓝氏家被赶回了这事吧!我当时说是因为我看金子轩不爽,所以揍了他一顿,但师姐妳看起来是不信的,你说我不是这种个性的人。也是啦,的确是金子轩说了师姐你不好听的话,我忍不住才揍他的。他凭什么说你不好,师姐,我觉得,妳配得上全世界最好的人。」
金凌听到这里,彻底的沉默了。
就算因为魏无羡的关係,他失去了父母,但他却无法憎恨魏无羡,魏无羡的命运比他更苦,比他多了更多无法言语的无奈,无法解释与挽回的悲戚。
「不过,如果师姐觉得金子轩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那我也没办法了。反正我永远挺师姐的。我也会把如兰教好的。」
如兰吗……这是魏无羡亲自替他取的字。
金凌转身离去,留下了在江厌离面前低语的魏无羡。
「师姐,我好想再吃一次妳煮的莲藕排骨汤啊……真的好想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