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乾净俐落的报告被闯进门的人打断。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髮,浏海平贴在眼眶上方的位置,一个刚好不会扎到眼睛的长度。精緻的五官带着淡淡的妆容,不是绝色,但也非属庸俗。
戴着天空蓝放大片的双眸微微染上氤氲雾气的淡红,她直直的看着前一秒因为被中断而不悦皱眉、后一秒在对上她视线而更显冷漠的[],两串泪珠直直掉落,刷掉了一层薄薄的妆容。
「[]对不起,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是故意的。」那个女孩哭着对[]说道。
[]用眼神像讲台下略显错愕的导师请示,得到可以暂停报告处理突发事项的许可后,没有情绪波动的漠然脸庞垂下眼帘,慢慢步下讲台;而那女孩也情不自禁的向前移动,来到[]的面前,拉住[]披在肩上的纯黑色风衣衣袖,低低啜泣。
——其实以前,[]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爱哭爱笑的孩子。我默默想着。
「⋯⋯J。」[]看着那只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纤弱手臂,不在意身后本就锐利无情、在看到眼前的女孩后变得更加谴责厌恶的目光,只是在停顿几秒后,用整间教室都能听清的音量,不大不小的呼唤一个名字。
那个被称作J的女孩茫然抬起头,楚楚可怜的角度让看着两人的视线更加炽热。
[]没有回应她的疑惑,只是用苍白冰冷的手指轻轻挑起女孩的下颔,将她的脸完整的收纳在视线範围内。
「啪!」从抬手到挥落只是一瞬间的事。清脆的巴掌声炸断了所有人大脑内反应迴路。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滴泪,沿着脸庞滚落,留下一道滚烫的痕迹。
在那张仅管在今年毕业典礼上被人抹黑,仅管被所有人过而不见的忽视,仅管被世界所唾弃,都没有动摇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J。」任谁都看得出[]那双手的颤抖,但是那张虽然清秀但太过憔悴的冷漠面容,以及比在场任何人都冷静如冰泉的嗓音,没有人知道淡漠或是动摇,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存在。无力运转的脑袋只有接受资讯的选项,他们看着,比黑夜还寂静的沈默笼罩教室。
——更準确的说,是[]身上散发出了那种低压;再精确一点的,[]本身就是那样的存在。自从那件事之后。
然后,她说。
「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曾因为痛苦而流露脆弱情感的石榴石双眸,终于被绝望填满。「所以,妳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