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牧蹲在地上，抬头看着那个背光的男人。
阳光将他的脸庞糊成一团，也挡不住那张给人温暖感觉的脸庞。
他不禁想，为什么性子那么暖，看起来也那么暖的人，对他就冷的如凛冬刺骨呢？
他想完，自己给自己一个结论。
或许是他根本不配被温柔以待呗。
直到后来，他泡在浴缸里，承受着血液流出体内时，才恰巧的想起来。
或许是因为太喜欢了，喜欢到藏不住，让他更噁心了吧。
人身体里头的血就几百克而已，流完就没了，人也就毫无挂念了。
但是他怕死。
所以白云牧哭得很大声，他清楚现在是早上，这个社区大多人睡得死沉死沉的，隔音又好，在万籁俱寂的早晨哭嚎着死去，多美好阿。
直到他的身体透着一股死凉，喉咙也破了，只能呜噎着打着哭嗝他才消停。
他靠着泛凉的浴缸慢慢往下滑，释然的想。
他这一生，疯狂的在给别人造成麻烦。
只希望下辈子，不，连下辈子都不要有了。
死亡啄吻过他渐渐泛凉的脸颊，泪水刺痛了他的脸，却也无济于事。
「李牧，再见。」顺着一池鲜血滑入浴缸，彷彿回到了母亲湿热温软
的体内。
白云牧死得很安静。
所以他不知道在他死后，那些被他救济过的，帮助过的人是怎么看待他的。
他也不知道那个扔下他走的那么决绝的男人，后来是怎么后悔莫及着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
他们的往后余生，都与他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