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山马场-因妳而跃

时间:2019-05-30 14:20:10 作者:来源网络
伯恩山马场-因妳而跃

艾玛走上旋转梯周围的墙面挂着一幅幅鸟类的手绘素描,碳粉一笔一笔的被画家黏沾在图纸上却逼真的让人为图像中的鸟儿流泪,因为她们都被禁锢在这四四方方了无生趣的画框中,收起展翅,孤栖枝头。

「这里不能吸菸哦!」艾玛对着坐在楼梯口的菲儿说道。

「呵,是吗?」菲儿满不在乎的对着艾玛呼出浓浓的尼古丁。

艾玛逕自坐下望着菲儿,菲儿默默的递出了一支菸。

艾玛接过了菸含入口中藉着菲儿叼着的星火点燃了捲曲的菸草,两人的眼神慢慢重合,相互游走,不捨离开。

「呵呵,管他的。」艾玛深吸了一口笑着吐出。

她的笑容很美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从未改变。

「呵呵。」菲儿看着艾玛也笑了。

彼此对视了之后却沉默。

「这菸不错,虽然烧很快但是够浓、有劲。」菲儿将菸头按在木质阶梯上留下了明显的菸疤。

「是吗?但大家都说烧得慢才是好菸。」艾玛回应道并随手点掉了菸灰。

「哈哈,好菸我享用不起阿!」菲儿苦笑道。

艾玛偷偷瞥了菲儿一眼,读出了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悲伤便缓缓将头枕靠在她的肩上。

「不要走,好吗?」艾玛轻声说道彷彿是请求般。

菲儿接过艾玛的烟深深吸了一口并抚摸着垂挂在肩头的髮梢。温柔的轻抚使菲儿安心的闭上眼睛。

「不走不行呢!」菲儿低声轻笑着说。

晚宴的厅堂响起了优美的乐音彷彿揭示了两人即将到来的命运。

「我们下楼吧!」   菲儿起身略显粗糙的手温柔的将艾玛牵起但却不敢再次与她的眼神相视为的是隐藏自己眼眸中的迷离。

艾玛静静地跟在菲儿身后,一阶、两阶,她多么希望这座旋转梯能不停的延续下去。突然,他们也像是默契般同时在其他宾客上前打招呼时鬆开了手,失去这熟悉的手心温度,艾玛心中不由自主打起哆嗦。

然而,不同于艾玛,菲儿在宴会上彷彿装饰般地不起眼坐在厅堂的最角落与几个一样身穿平价礼服的同事搭话。

艾玛周围逐渐被人群占据,有的来自城内的政商名流有些则是家族必须招待的上宾,艾玛熟练的换上另一副面具悠然自得与他们谈笑风生却无法克制地用眼角余光不停扫视菲儿所在的角落,好似只要错过一拍菲儿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蹤。

「大家好,今晚是我们波恩山马场的年度聚会,我们接下来会播放为大家自製剪辑的影片,这支影片记录着今年我们马场发生的大事。各位亲爱的嘉宾不妨在影片中找找自己的身影吧!」   艾玛的母亲虽已到耳顺之年但依然风采奕奕的向来宾说道。

波恩山马场每年都会邀请自家所有马主及顾客在圣诞节的前夕一同庆祝凝聚感情。艾玛的母亲非常擅长举办类似的大小宴会以至于艾玛从小就必须学习贵妇名流间对于事物过于夸张的品头论足以及肢体语言好让自己不会在众多自事甚高的言论中淹没。这份伪装让艾玛既痛恨又无法捨弃,无法否认这件华丽的外衣让她拥有一切,名声、金钱、情人。

随着屏幕上的影片播映着,片中骑乘场的一隅勾起她的思绪,记得三年前菲儿前来马场应徵马事人员亦及照顾马匹及整理马场一切大小事物。很快的她就熟悉了所有工作,空闲之余菲儿会到骑乘场慵懒得趴在围栏边看着艾玛及她的爱驹卡尔斯训练。

有一次菲儿发现艾玛坐在骑乘场旁偷哭,黑色马裤上沾满了沙土。

「妳摔马了吗?」菲儿见状问道。

「不要吵啦!」艾玛觉得十分丢脸向菲儿兇道。

「有什么关係,这又没什么,摔马后就会进步了。」菲儿蹲下来向艾玛笑着说。

「笑一个好吗?」菲儿用两指提起脸颊扮了个夸张的大笑脸。

艾玛见状一时觉得突兀不知如何反应。

「怎么不笑呢?还是妳脚痛,来,痛痛不见啰!痛痛飞走啰!」菲儿像哄小孩般轻揉艾玛的小腿。

「哈哈哈,妳这样很好笑耶!我都几岁了还痛痛飞走了。」艾玛觉得菲儿的举动十分逗趣不禁笑出了声但心中却感到温暖不已。

此刻,两人都意识到彼此的存在如同他们的笑声一样般随着摇曳树木的微风轻盈而舒服。

「艾玛,妳是我的骄傲!」艾玛的父亲突然大声对所有宾客前宣示。

艾玛回过神来望着萤幕显示着她与卡尔斯参加全国马术障碍赛的夺冠影片,整个大厅充斥着宾客的掌声,艾玛礼貌制式地回应着。

坐在一旁的情人更用力的揽着她纤细的肩膀力道过大令她感到不适,她想起这场比赛,菲儿从头到尾都细心照顾着她与卡尔斯,只要菲儿跟在她身旁她总会感到一股力量与安心即便是再困难的比赛路线她都有勇气放手一搏,因为她知道就算失败也会有人安稳的接住她。

随着音乐逐渐和缓影片即将播映结束,艾玛的心却为此漏了拍,影片中菲儿在马场中努力工作的身影映入眼中。

「我很伤心的要跟大家宣布因为家庭的因素菲儿决定辞职了,这三年来我们都很感谢妳的帮忙,祝妳之后一切顺利。」艾玛的父亲念稿般机械式地说道。

「谢谢老闆。」菲儿礼貌回应。

周遭的同事听闻各个不捨的与菲儿拥抱道别,影片结束所有在场所有人没有休止得继续沉浸着他们的角色,演着符合这场景的戏。

惟有艾玛瞥见菲儿悄然离开大厅时她慌了手脚甚至都没向身边的情人编织离席的藉口就着急得追出门口。

屋外下着大雨气温极冷,艾玛却不是因为冷冽而颤抖,她望着菲儿提着两只破旧的皮箱孤单离去的背影令她酸楚疼痛。

「等…等一下…菲儿!」艾玛大喊。

菲儿停下回过头看到艾玛冲入大雨中扑向自己,怀里的艾玛泣不成声、气喘不已。

「妳走了谁来照顾卡尔斯!」艾玛紧紧抓着菲儿的大衣彷彿鬆开手她的生命也将被一同带离。

「卡尔斯跟妳一样都像小孩长不大呢!」菲儿紧紧抱着艾玛企图在记忆中留住这最后一次温存。

「呜…呜阿…对…对不起。」艾玛放声大哭。

有太多的事她无从反抗,所有加诸在身上的包袱将艾玛塞进一件又一件的束衣中,纵使她跳过一道道高而耸立极为困难的障碍,讽刺的是此刻这一场比赛她却没有勇气参加,父母的期待、情人的约束、天才骑手的头衔她都辜负不起。

「真是的,这是最后一次了喔!」菲儿缓缓将手轻放在艾玛的心口。

「痛…痛…飞走了。」菲儿哽咽不已,终于溃堤,泪水混杂着雨水滑落下脸颊。

菲儿从来就不责怪艾玛,若不是两人被发现在马廄中偷偷亲吻至今也不会让艾玛必须在同性恋的禁忌中抉择,在这封闭的社会毫无胜算。深爱着她又怎么捨得逼迫她拿人生当赌注,又怎么捨得让她因为捨弃这份感情而道歉。

菲儿逐渐鬆开紧抱的艾玛将自己粗布缝製的围巾温柔替她围上,深深的、缓缓的覆上那可人的唇,直到艾玛的情人从房屋中走出。

在艾玛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与情人的痛骂诅咒中,菲儿在大雨中全力的飞奔、释放、悔恨。

「跳障碍的时候妳会怕吗」

「以前会,但现在不会了。」

「为甚么?」

「因为跳过去之后就看得到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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