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所做的,不过就是把微观切换到巨观,直接让灯管因重力下坠的速度降到零而已。」氅羬阳兆耸了耸肩道。
「蛤?所以…没有像刚刚几步能直接微调个什么…重力子之类的东西?」
「很可惜的,望月,并没有重力子本身在现代科学界的理论还没确定,我自己也还没有设计出一个量子化的数学系统来描述它,所以,我真的做不到微观调重力这件事。」「嗯?不对啊,如果你可以直接调控宏观物理现象,那又何苦去调整每个原子的细部状态?一般来说微观控管会更困难的吧?」
面对歪着眉头的风草望月,氅羬阳兆微笑着放下自动铅笔到左侧桌面,将自己的Uniqlo黑色登山连帽外套脱下,挂在椅背上,然后起立转身,反手扣着桌缘温吞吞的说道:「因为这个。」那背部,让我想到屋内刷着白色油漆的墙壁因壁癌而参差不齐的白带,且随着微小的摆荡,还隐约看得出绷带内面刻满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学式。
「这是…?」风草望月用併成尖塔状的手掌前端掩住嘴唇,瞪大双眼并尾音带颤抖的问道。
「这就是所谓『代偿』。」氅羬阳兆重新披好外套,转身坐回位子上。「当我们无法对想要操纵的物体有足够知识时,就只能启动『交易』机制来弥补欠缺的知识点,而交易的筹码,就是自身拥有的法则数量。」
「稍等一下,『交易』?」这是跟谁做的交易?」
「跟总法则。」氅羬阳兆左食指指着活页纸上在那一柱液体旁的下向双箭头,右掌梳捧着一段约在胸骨位置的断裂绷带递到风草望月面前。「对我来说,这我来说绷带就是构成我存在的法则,一旦断裂情形严重到无法维持基础结构,我就会『死去』,永远的消失。」
「我真的不理解了,」风草望月用右手将氅羬阳兆递来绷带的手稍微推回。「阳兆,你是为了什么要用自己的生命做为代价呢?」
「为了两件事:拯救重要的人,还有了解重要的事。」说完,氅羬阳兆从活页纸下抽出那张剪报,以拇、食指捏着展示在风草望月面前。「而拿到这个,属于了解重要的事。」
风草望月伸出的右食、拇指,轻轻的夹上剪报的侧边,氅羬阳兆与此同时也轻轻放开,任由20%银灰的新闻纸如同太阳马戏团中被空中传接的女伶一般流輰自然的收回风草望月的肘环区里。
他默不作声的睇视着剪报上斗大的标题;标题70%昏灰的油墨字块上,漂浮着零星两三点白色泡沫般的印刷瑕疵。
「恐!高市信守街恶火烧出琴额家灭门血案!」。
望月可能和我一样吧,都暗自妄想着,如果那白色的印刷瑕疵能大到改变字块的形状,那该有多好。
就在柜檯后的广告液晶电视被店长开启,自顾自的喧阗了约半分钟后,风草望月终于开口,打断这荒谬的背景旋律:「如果我开始询问有关这张剪报的报导内容,我就用掉我最后一个发问机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