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妳对我说,我无法带给妳安全感,无法了解妳的心。
以往,我会尽力达成妳的要求,哪怕只是一时情绪上来说的任性话,我一样会认真的看待。
妳说,我对每个人都太好了,在我心中,妳真的是特别的吗?
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但妳不信,开始翻起旧往,算着我跟几个女孩讲过话,又对多少人露出过微笑。
我认为,该让妳一人独处,就像你说的,我不懂一般女生的心思,不懂做什么会让妳不高兴,只能以我自己的方式使妳开心。
比如,早晨五点起床,为妳备妥早饭。
比如,在妳情绪低落时,给妳个依靠。
比如,过了凌晨,妳还未归,我徒步将妳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直到天亮才发现妳回了我讯息,说妳已回家,埋怨我怎么丢下妳一人。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得到妳的欢心,我已尽我所能,但,显然没有用,因为妳就在隔天,跟我提了分手。
我没有挽留妳,正确来说,是不懂要怎么开口,如果妳心意以绝,是不是我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默默的看着妳收拾行李,妳似乎很生气,需要我像平时帮妳整理房间时一样,帮妳整理收拾行李吗?
我没有多想,蹲下身,轻声对妳说了句,「我来。」至少,这是我最后能为妳做的。
妳猛然抬起头,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接着朝我大骂,「你这是什么意思!?真的那么希望我走!?」
我...
不是的,不是那样,但,我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妳愤恨的给了我一巴掌,抢过我手上的衣物,逕自收拾着,不再搭理我,好若我是空气般。
捂着渐渐发烫的面颊,我脑中一片空白。
回过神,妳已消失在我的视线内。
我知道,妳不会再回来了。
妳走后的每一天,我都感到非常的不真实,彷若是场恶梦般,期望着这场梦能早些醒。
早上,一样的时间起来梳洗,我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不必再去隔壁叫妳起床,因为妳已离开。
打理好一切事务,等我坐回餐桌前準备食用早膳时,看到对面的位置上,多摆了一份热腾腾的早餐,我才慢慢回过神——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习惯?什么时候,习惯于妳的存在?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习惯?
看着妳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笑得柔软,忽略心中刺痛的难受,我认为,只要妳幸福就好,你幸福,就好。
我就在旁默默地守着妳,我曾跟妳许下誓言,我会护妳一世平安、幸福。
后者我已经给不了妳,所以,至少让我护住对妳最后的承诺--即便妳可能早已不在意。
可我错了,在我发现妳现任男友根本不爱妳时,我没有勇气去告诉妳,让妳离开他,不敢,也没资格干涉。
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妳带离,到别的城市,从此音讯全无。
我尝试了许多办法终究一无所获,世人常说时间能淡忘一切,这是骗人的,对妳的思念不曾削减,反而与日俱增。
十年了,终于,终于让我等到了妳的消息,可真相,却令我窒息--
在五年前的冬天,妳早已离世。
当一颗心痛到了极致,我才知道,原来是麻木的,似乎一切事物全与我无关,我只想找到埋葬妳的地点。
询问到了确切地点,我找到了妳的墓碑,四周杂草丛生,一看便知道许久无人打理,我竟然连一点愤怒的情绪都没有。没关係,有我呢,以后都会有我在。
蹲下身,把一捧花束放在墓前,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妳的墓碑。
多么讽刺,说好要守着妳的幸福,无成。
就连妳的生命,我也守不住。
与妳承诺的誓言,竟没一点实现。
说要守护着妳一世,到头来守着的,却是妳冰冷的坟。
我轻轻笑了,笑自己,明明没那个能力,却许下了要守护妳一生的誓言,结果她的生命竟是如此迅速的,画下了句点。
我甚至连她死前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
一滴滚烫的液体,从脸颊上缓缓落下。
愿若有来世,我与妳能够再相遇,有个善始,也有个善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