氅羬阳兆的眉头在绷带底下纠了起来,不悦的稍微加大音量说道:「对,你的确是那样就走掉了。这点有什么好怀疑的吗?」
风草望月没有应声,仍是挂那谜样的笑容,将头颅更加向后仰,双瞳直视着冷白色的日光灯管。
啊!
他突然从右口袋里以匕首握式抽出脱去刀鞘的水果刀,猛烈的往自己气管和胸领乳突肌间的区域横插而去。
在那电光石火的零点几秒间,氅羬阳兆如击发的弩箭刺出摆在上方的右手,牢牢的抓扯风草望月的手腕,整支前臂上稜耸出的桡侧腕屈、尺侧腕屈、指浅屈、旋前圆、掌长和贲张怒苍的肘正中、前臂正中、贵要、骨间头、桡、尺静脉、全部都在疯狂的震抖着。
水果刀的尖端与刃部已嵌入约是颈动脉上端位置的皮下约一公分,丝丝鲜血攀附着银白色的刃缘而出,顺着毛细孔的纹路缓缓渗开来。
「干什么望月!你该死的到底在干什么!」氅羬阳兆前嘴的绷带被从纵向拉得老紧,几乎是嘶哑的喊道。
风草望月仍用他要命的空洞眼神望着冷白色的日光灯道:「你说得很对啊,阳兆,我这对皐月见死不救的人的确该死,你就放手让我去死吧。」
他边说着,边迅速的又将自己的左掌扣压上右手背,狠狠的加大力道往内惟进。
刀刃又慢慢往肉里嵌入约半公分,一注威尼红的鲜血从狭长形的伤口潺潺流下,没有一点迟疑的斜滑过颈项的喉结下缘,没入酒红色的羽绒大衣中。
琥珀色的咖啡液滴,从氅羬阳兆身上每寸由绷带包裹的部位点点渗淫而出,浸透上半身每道因用力过度而扭曲的筋肉线条,就如同即将绷断的大提琴弦线喋喋颤动着,在十一度的低温中蒸出霏霏雾气。
由于坐在椅子上的缘故,它的动作大大的被歪曲的姿势所挚肘,氅羬阳兆只能艰难的尝试将左手攀搭上风草望月的右前臂上。
突然,它改变左手的去向,转而向下贴附住风草望月的右肘关节外侧,往左胁窝向猛一推,刀刃瞬间在向脖颈后擦划出一道细浅的粉色割痕后拔离皮肉。
几乎是同一时刻,氅羬阳兆立刻双脚蹬离桌椅,朝前一扑,将风草望月往后一推。
伴随着被羽绒大衣包裹的背部撞击地面,轰然的一声「波噜」巨响几乎完全掩盖住金属刀尖敲弯在瓷砖面上的「激」声。
风草望月原本握住黑色刀柄的手掌向下顿落滑过利刃的部分,但是他泛白的指节像是在哨卫不可动摇的意志般紧紧的握住。
勃艮第酒红的血液汇注在拳眼里,积累成小小的洼池。
跨坐在风草望月跪折起的大腿上的氅羬阳兆火速的用右手抓住刀柄,强硬的将它往上抽离风草望月的拳掌中,左手仍抓着他的右肘关节,连着自己的手臂对齐他的胸骨体,利用全身的重量俯压住上躯,对他咆哮道:「望月!谁准你现在死的!你不是还答应我要复活她吗!」一珠珠咖啡液滴,从那一带渊沟的深处落下,溅在风草望月的两侧颧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