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窗外稀零地落着雨,初冬微凉的湿意透进窗来。窗边的人散着髮望着外头,一只大手摸上了乌亮髮,「醒了?!」男人柔声说道。
房中慢着咖啡淡香,混着些许茶香缭绕。蓝幸一端过了早饭在她身旁坐了,将餐具放在她身前,却见傅苍玥犹仍怔怔望着窗外,良久,幽幽叹道:「第五天了。」平淡的神情,话音却落了些许埋怨:「没法出门。」
「怎么地没法出门了?!」蓝幸一微感诧异「你不是不爱出门的吗?!今天忽然想出去晃晃?」
「待在室内太久,闷了。」横了他一眼「下雨,太冷,你不会让我出去的。」
「我有你说的这么不近人情吗?!」蓝幸一哑然失笑,「你病刚好,自是怕你冷着。给我穿厚实了再出门,我又怎么好把你拦家里了?!」
傅苍玥往盘中吃了些东西,目光却向着窗外。看来这一病着实给人病的乏了。蓝幸一瞧着她削瘦了的侧颜,「想去哪儿了?」
「都好,就是想去走走。」
傅苍玥性子喜静,人声杂扰的去处自是不惯。饭后打点了事物,便将久未踏出家门一步的人拎了出门去。驱车往郊野,不多时来至左近一静僻的花园。这时节当然无花可赏,樱、梅等花也是过早,来人自也寥寥无几。四下略显枯黄萧瑟,独松柏长青,依然苍绿着。园里亭廊上落着几许萎黄的叶,身侧的人舒展了眉,略嫌苍白的脸蛋却是欣喜。
捨了平时的俐落,傅苍玥久违地穿了袄裙外衬了比甲。长髮挽了髻,毛领手抄给上身了齐备。见蓝幸一笑吟吟的望着自己,略偏过头去「是你让我穿严实些的。」正色续道:「一件挡三件,穿袄裙很实在。」
蓝幸一闻言哈哈一笑,傅苍玥面上也多了分忍俊不禁。
总说熟识至极处,互不多言而心知肚明。二人却总有一搭没一搭地来去,自是另一番滋味;傅苍玥忽地顽皮呵他痒去,淡着神色,双眼笑着。玩笑累了便倚在他肩头,让人揽着共享一方景致,甚感安适。
肩上的人儿面上添了抹红晕,落在颈脖的鼻息带着那人特有的香气。蓝幸一沉默不语,但觉雨声渐去……。「看,雨停了。」他柔声笑道。
沉匀的呼吸,怀中人早睡了过去。蓝幸一不由爱怜地一笑。
与你共赏一场雨,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