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的背吗?」
那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话,我还记得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同班了三年,第一年却神奇的没有过多的交集,交谈都是 几句 可以数清的。
第一次看到你,明明眼型是可以很温柔的,眼底对任何人却都是冷漠,让我有点讨厌。
讨厌和你四目相交。讨厌看着你的脸。讨厌你的眼睛。
只因你眼里的冷漠。
但老天总像喜欢捉弄人似的,偏偏让你坐在我前面,一坐,就是三年。
还好,还好不是我同桌。刚开始我是这么想的。
你比我高很多很多,很方便挡住前面老师看过来的视线,又是靠窗,我开始觉得这个位子其实不错。
「你!你,对就是你,不用再看旁边了就是你,来回答这题。」
我看了黑板,完蛋!完全看不懂。你突然有意又似无意的轻咳一声,用笔指了不属于课本上任何一题的算式以及那附带的一句话。
看到的话这是答案,照着念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字,有种飘逸却又不失气势的感觉。
我照唸了,也安全过关了。嗯,班排第一的果然值得相信,而且坐他后面感觉也挺好的。也是因为那次数学课意外的小插曲,我开始认真的注意你。从你的背影开始。
他背影的线条,很柔和,肩膀很宽感觉就是很可靠,如果不看眼睛的话。
如果他的眼中不是冷漠的话,感觉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
以上,这是我的结论。
也因此,我常常在上课时望着他的背影。
「喂!你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的背吗?」
高二那年,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但内容让我有点小尴尬。
「咦?」我震惊到意识都飞出地球表面,只能反射性的发出简单的单音节。
「你已经盯了一学期了。」
「诶?」他居然有发觉?
「算了,没事」他转回去,话题结束,意料中的短,我却意外的有点失望。
不能再聊长一点么?
这个念头突然出现,却吓着我了。不对不对,我不可能有这种想法,我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但自从这次之后,你开始常主动的跟我聊天,渐渐的,我们熟了起来,这样的关係,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甜蜜。因为你只会主动找我说话。
「喂!傻瓜你脸上带便当了。」你说着,却用手指刮掉我脸上的饭粒。
「笨蛋你干嘛啦!」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随之而来的是“噗通噗通”一直加快的声音。
傻瓜。你总是这么叫我的,也只有你会这样叫我,说是因为我很傻。一开始的时候我听到还会打你一下,后来却也任凭你这样叫,因为这样好像是专属于你叫我的绰号。
笨蛋。我总是这么叫你的,也只有我会这样叫你,因为“笨蛋”跟“傻瓜”听起来像一系列的,很像情侣,所以我这么叫你,你听到的时候也只是翻翻白眼,默许我的行为。
没错,我喜欢他。真的,真的,好喜欢。
你有一次问我,我这么迟钝的人怎么发现对你的喜欢?
有次你发烧请假,前面的位子空蕩蕩也没有你的背影,我走神了一天。
看到脸书上你的交友申请,我毫不犹豫的按确定,之后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傻笑。
你在MSN上和我道晚安的那晚,我失眠了。
看到你对其他女生冷漠,独独对我温柔,我感觉好像吃了蜜一样甜。
当你在吉他社弹吉他被女生围观我却只能远远看的时候,胸口感觉闷闷的,心里酸的有点苦涩。
「欸,你不觉得傻瓜跟笨蛋听起来很像情侣互称吗?」4月1号那天我问你。
「有吗?我不觉得。」你回 。
「有好不好,那不然我们把它变成真的是情侣的互称吧!」我停在你前面,转身,跟你面对面。
「诶?」你疑惑的看着我。
「笨蛋,我喜欢你很久了,我们交往好不好?」我拉着你的领子,强迫你弯下腰跟我平视,红着脸说。
这时,一阵风吹来,把道路上的粉红樱花吹的纷飞,明明是很浪漫很浪漫的场景,配合着你眼中只对我流露的温柔,多么刚好的时机,你却煞风景的说
「你认真的吗?我记得有人说过她不想跟朋友交往喔~因为分手会很尴尬。不知道是谁说的呢?」
「愚人节快乐!拜託,你不知道今天是…」我还没强迫自己用最欢乐的语气,用平常的笑容说完,你却突然打断我。
「是愚人节所以想要骗我对吧?我才不会那么容易上当。」你眉眼弯弯的对我说,不知为何,我看到却只是很想哭。
「既然知道就不会配合我一下吗?真是,也不会装一下很感动。」我放开你的领子,转身回去,只为了不让你看到我脸上的红晕褪到了眼眶里,为我强忍着不掉下的眼泪上色。我跑开你,跑去了之前你跟我说你很喜欢的一个地方,放任眼泪决堤。
不知哭了多久,下雨了,绵绵细雨转成了滂沱大雨,我的脸上也分不清到底是雨是泪。,天也黑了,我像是迷路的小孩,就坐在那个地方,陪着我的,是疲倦和迷茫。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却只有我坐这的这块停了,抬头,是你。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你知道我找你找多久吗?」你喘着气脸上浮现稀有的怒意问着我。
我也只是看着你。
「现在已经12点半多了。四月二号了。」你说。
所以?
「不是愚人节了。虽然你可能只是喜欢我的背影,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你停顿了一下。
「我喜欢你,傻瓜。」
「愚人节过了,告白这种事应该要由男生来做,傻瓜。」
这是第十个四月二号,第十个和你一起过的四月二号。
「傻瓜,你愿意嫁给我吗?」你一身西装笔挺,单膝跪在你跟我告白的地方问我。
「当然愿意,我的笨蛋。」我脸上,是止不住的幸福与娇羞。
「笨蛋,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喜欢的,不是你的背影,而是拥有那个背影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