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参加的,惨无人道的游戏。
即使有些关卡只是单纯的解谜逃脱,仍有无数人丧命于此。
身边的伙伴一个个倒下、一个个离开。
唯有他还待在我身边。从小到现在,一直。
厚实温暖的大手包着我的,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握在手心,护得好好的。
听说掌心和心脏是相通的。
那么,放在掌心上,是不是就等于放在心上?
啊啊,我看着他的背影,记忆中那弱小不可靠,且十分倔强的身影在眼前重叠。
已经变得相当可靠了呢。当下是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我们都长大了。
不变的是他握着我的力道。啊啊。
真不想放开。
路上惊险无比,我们狼狈不堪,终于来到最后的关卡,只剩我们存活。
他在中途受了伤,按着伤口咬着牙硬撑着到这,血红紧跟着他的脚步绽开一朵朵大而豔丽的花。
早已是强弩之末。
稍稍检查确定没有危险,他背靠着墙断线般跌坐在地。
全身因疼痛微微颤抖,面上仍维持着一贯带点痞气、欠揍却又令人心安的笑。
「你不要再笑了,都什么情况了还笑得出来。」
他挑眉,扯扯嘴角「都最后了当然要笑啦。你不高兴?」
我皱着眉头死盯着他的伤口,他动了动想遮起来不让我看。
「去找找这房间要干嘛,我休息一下。」他阖上眼。
房间洁白得刺眼,和先前的关卡截然不同。
空蕩蕩的最终舞台只有正中摆着道具。
纯白的檯子放着黝黑的手枪。
我呼吸一滞。
浑身血液逐渐变得冰冷,我觉得我随时都会倒下。
但是不行,倒下了我们的处境会更危险。
「xx,那边有什么?」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却仍装得很有精神。
血液回温,我紧抿住唇,上前拿走枪。
枪下压着纸条。
罪行的重量是一颗子弹,包含了解脱。
将东西都偷偷藏起,我回到他身边,告诉他什么都没发现。
「是吗?」他闭着眼,又勾勾嘴角「真好,最后是你、还有你陪着我。」
他的呼吸粗浅,苍白的脸色衬着颊上不正常的红晕,刺得我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气出多入少,犹如风中残烛,闪闪烁烁、忽明忽灭。
快不行了。没有时间了。
「xx,不要哭」他抬头望着我,深深看进我眼底,双眸明亮、各式情感交织揉合成一种我读不懂的情绪。
然后他将它们凝成月弯,灿笑「本来就不漂亮了。」
「别难过,这没什么。把东西拿出来吧。」
「...」我把枪拿在身前,和他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离触手可及更远上一些。
枪很重,沉甸甸地拿在手上,彷彿下一秒就会摔落。
他的表情在看到枪的瞬间变得前所未见的温柔。
「果然是这样啊。」柔和的笑伴着灼热的温度烙进我脑海。
我颤抖举起枪指着他,另一手也握了上去试着想辅助稳定,却没什么效果。
有什么从眼角滑落。
请不要用那种表情看我。
「对...对不起...」
泪水浸染视线,模糊了他的脸庞。
「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他轻轻笑了。
一定还是那个令人心痛的温柔笑容吧。
「我最喜欢妳了。」
「──!!!」
我用力闭上眼,扣下板机。
砰!!!